马秀芳｜牧羊老人

五一放假三天，第一天狂风肆虐，是坏得不能再坏的天气，第二天却是难得的好天气，晴空万里无云。我们这儿的风说刮就刮，说停就停，从不会给你商量和思考的余地。

 

哥说要去山上给羊群里的几只山羊扒绒，小妹也刚好从乌市回来，兄弟姐妹难得聚在一起，就商量着大家一起去山上转转，玩玩。

 

等我和嫂子收拾完头天宰的牛，已快12点了，一切装备妥当，我们就高高兴兴地开车出发了。

 

路上微风习习，遇见牧民牵着几匹装扮可爱的赛马，小孩们见了感觉新鲜，放声齐欢呼，马儿们歪头瞅了他们一眼，继续跟着主人淡定地赶自己的行程。

 

车行驶了约一个多小时，到了一个山坡，一个可以望见也拉曼村新居的山坡，具体叫什么名字不清楚，哥称之为“阿合加尔山梁子”，我想之所以这样叫，是因它离一个名叫“阿合加尔”的村比较近的缘故吧。

 

我们的车下了公路，朝东继续行驶，在距离公路约十几公里的一个小石头房子跟前停了下来，哥说给我们家放羊的哈萨克族老汉就住在这儿，这是他们进入深山前的中转站。

 

一间石头砌成的小屋，一座石头围起的简陋羊圈，两个孤零零的建筑在这空旷的山坡上显得显眼而突兀。

 

牧羊老汉出去放羊还没回来。羊圈里一群小羊羔，肥肥胖胖地，在温暖的阳光下活蹦乱跳，一只白色的小山羊跳上低矮的石墙，咩咩叫着在寻找妈妈，看来它是肚子饿了。

 

因春季雨水多，山坡上感觉要比往年多点绿色。小孩们围着石头房子兴奋地转着、跑着。我们大人忙着和石头房子、小羊羔们合影留念，大家说怕以后再也见不到这样的石头房子了。

 

石头房子门上挂着一把铁锁，但没锁。屋子里面很简陋、阴冷，有个土炉子，一张用木板支起来的低矮的板床和一些做饭用的简单家什。

 

原来牧羊人的生活远不像我们在书上读到的和电影里看到的那么美好和浪漫。

 

我们像小时候一样赶紧抱柴生火烧茶，石屋里才渐渐暖和起来。大家开始齐动手串烤肉，在屋门口支起烤肉架，烧起炭火，当烤肉的香味在山坡上飘散开来时，感觉这才是我们想要的理想中的牧羊生活。

 

当我们烧好茶，烤好肉，已是中午时分。

 

远远的六十多岁的牧羊老汉赶着羊群回来了，虽是四月暖春，老人身上还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脚上笨重的马靴让他走起路来显得有些吃力，但他的身板看起来还是很硬朗，被山风吹得发红的脸上透着春日般的慈祥。

 

老人对我们大家的到来显得很高兴，哥向老人介绍我们几个，老人很热情地和我们一一握手，还热心地拿出山下女儿给他带来的烤馕和几个因放的时间长有点发皱的苹果让我们大家吃。

 

发现馕生了霉点，老人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说女儿担心他一个人吃不上饭，就一次给他带来好多烤好的馕，他一人有时中午不回来，馕放时间长了就生霉了。

 

我们和老人像一家人似的围坐在小木桌前，吃了一顿虽不丰盛但很温馨愉快的午餐。

 

老人告诉我们他家里二十亩的耕地已被整合流转出去了，一个儿子外出打工，一个儿子和他一起放牧。

 

吃完午餐，老人帮着我们开始扒山羊绒。傍晚时候，山羊绒终于扒完了，我们和老人道别，老人给我们装了些奶酪和酥油，说欢迎我们夏天到他们放牧的深山去做客，那时他将宰只羊好好款待我们。

 

我们的车渐渐走远了，老人还站在山坡上目送着我们，夕阳里老人的身影显得孤单而悠长……

 

期待着夏天和老人的再次见面。

 

作者简介:

 

马秀芳,现供职于新疆阿勒泰地区布尔津县政府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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